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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港,一座城市的记忆

时间:2011-04-11来源:个人博客作者:陈文苞

  
  弹指一挥间。我读完了中专包装机械,终于可以到龙港来工作了。就在到新单位上班前的一天,我跑到鳌江畔,面对滔滔江水,痛快地喊了一声,“龙港富士星光,我来了!”
  那是1995年秋天,龙港已经声名鹊起,号称“中国农民第一城”。
  我被分配到县粮食局下属的一家国营企业工作。单位坐落在龙港镇上厂街。当时龙港镇已经相当繁华,综合实力位居温州市强镇第一位,走在大街小巷中国印刷企业强,家家户户机器轰鸣,龙跃路街道上车水马龙。
  到企业报到的前一天晚上,父亲和母亲嘱咐我,到单位工作要勤快,要跟同事搞好关系。让父亲欣慰的是商业印刷,我终于成为一名国营单位的正式职工,拥有正式的居民户口。——虽然我家搬迁到龙港后是“自理户口”,其实这不过是陈定模给农民的一个安慰,生活在城市的人还是把我们当成“农民”。
  我记得当时父亲跟母亲就讲了一句:我们家终于有了一个“正式居民”。我当时对居民这个概念还是很模糊,后来我才知道包装材料,父亲是多么在乎这个“名分”。父亲看重这个名分,与鞭炮厂工作有关。当时他负责工厂的采购,经常到上海、洛阳、东北等地出差,跑的基本都是国营企业。父亲曾经跟我谈起,城里人吃“公家饭”过度包装,捧“铁饭碗”的人看我们就是农民,那种心理上的差距让他总有自卑感,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我有朝一日能够拥有一个真正的居民户口。喷墨
  我所在的企业是一家有100多位员工的汽车维修厂,是当时龙港镇规模最大的修配厂立体印刷,苍南和平阳两县的进口轿车都到这里保养维修,效益非常好,名气也非常大。我想在这样的国有企业上班,一定会前途无量。
  厂长知道我是分配来的,很重视平装无线胶订联动线装机量调查,亲自接待我。本来我准备下车间锻炼,但是厂长说他身边缺个秘书,而我文化程度高,就到办公室上班。当他宣布对我的安排后,看得出来CTP,同事很羡慕我。
  但是不久以后,我发现愿望和现实差距太大。当时工厂的经营模式是厂长负责制,固定工只有七八个,其余的都是临时工。我发现这个厂名义上是国有,实际上厂长个人的区域报道,因为临时工中几乎80%是厂长的亲戚。女儿、女婿、儿子,甚至老婆家的亲人,都在里面上班,剩余的20%人员也基本是上级粮食局领导的亲戚。这企业比家族式企业还“家族”。我日常工作就是应酬接待各级领导的考察,平时在办公室只要看看报纸政策法规,喝喝茶,写点材料。久而久之,我感到非常郁闷,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对我来说简直是在“自杀”。
  我告诉父亲,我不想工作了标签,但是父亲总是说,你的工作多稳定啊,领导也器重你,好好呆着吧。那时父亲似乎安心当“寓公”,早已失去了以前的斗志爱普生,老家的工厂也卖给别人,他整天找人下棋度日。出版
  两年过去了,工厂的效益越来越差。厂长公开说,这个厂是公家的,最多是破产。那时龙港的民营企业规模还很小标签,但是数量极多,机制灵活,发展势头很猛,不少企业纳税都超国营企业。我感觉把自己的命运与一艘即将下沉的船栓在一起很不值得,就报名参加大专和本科自学考试RFID,为将来准备一条“后路”。
  很快,占据龙港经济半壁江山的国有企业纷纷改制、破产,民营企业开始一统天下。此后,均瑶集团、水星被服、新雅集团等民营企业纷纷从龙港崛起,出击温州、上海柯尼卡美能达,成为在中国有一定影响力的企业。
  我所在的企业迎来了改制的一天,我下岗了,内心有一点痛苦,但是也有一种解脱的快感。当我把消息告诉父亲的时候,他傻了一下说:“怎么会这样?”看着父亲痛心的样子网络出版,我说,爸爸,你已经落伍了,你看与你一起到龙港的叔叔们,一个个都在办厂政府政策及监管,生活过的很好,而你还是把计划经济的那一套看成宝贝一样。不过我还是劝慰他:我下岗了,我不怪你,我自己会找工作。
  父亲若有所思,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翅膀硬了个性化印刷,自己飞吧,以后饿死也别怪我!
  
  失业的日子,我是自由的,白天复习新闻学自学考试课程,晚上可以与朋友喝酒大族冠华,游玩。半年过去了,父亲也为我联系了几家企业,但是我无心上班。从那时开始,我迷恋上文史哲学科,父亲看我读无用之书数字印刷机,生活颓废,每每摇头叹息。商业印刷
  1999年冬天,父亲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父亲走的那一天,我拿到浙江大学新闻学本科毕业文凭Adobe,而龙港也进入了2000年元旦。
  没有父亲的唠叨,我更加自由。我经常一个人在龙港外滩散步,遥望龙跃路上万家灯火。我在想,十几年前,父亲把我从钱库乡下带到这个地方包装总论,改变了我的命运航程,而今,父亲这一辈已经老了,他们用自己的艰辛劳动换来了龙港农民城今天的成就,他们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乳品包装,今后,我要独立生活了。
  一天经过龙跃路街头卖报亭,无意中看到《温州商报》上一则招聘记者的消息,心中一动。当即买下报纸,第二给报社寄去个人材料饮料包装,并直接寄给总编夏向荣一份言辞恳切的信——虽然我根本不认识他。
  大约一周过后,报社通知我去参加笔试,到现场一看,呀,两百多人《中国印刷蓝皮书》,我不禁有些担忧,拿到试卷一看,不难,轻松地考完,回家。两天后立体印刷,报社通知我去面试。面试感觉很糟糕,特别是问我一些新闻实务,因为没有从业经验,我茫然不懂。我感觉自己没有希望了。
  不过几天后,报社又叫我过去印前设备,居然是总编夏向荣亲自面试。他很和善,说,看了你写的信,文笔很好,报社已经录用你平装无线胶订联动线装机量调查,鉴于你是苍南人,熟悉当地人文环境,如果让你当新设的苍南记者站站长,有没有信心?压凹凸
  不知道勇气从哪里来,我说:没有问题。一锤定音。夏总编说德鲁巴,试用期三个月。随后我与报社签定协议,基本工资1500元,如有广告和发行,另外提成,新闻采访与报社记者待遇相同。
  第一年区域报道,我把“记者站”的牌子挂在龙港。
  为了节约,我借助龙港发行站一起办公。虽然我对新闻实践一窍不通(不知什么原因,报社也没有对新人进行培训),但我人熟地熟,先跟当地的电视台记者搞好关系DTP,有新闻让他们叫上我,同时建立自己的通讯员网络,进展很顺利。
  2004年的一天,我从灵溪回到龙港,经过钱仓镇柯达,发现树立在104国道口的一座高大的碑不见了,碑上文字是由中共浙江省委书记王芳题写的“中国农民第一城”七个大字。是谁敢拆这块金字招牌?——这可是我的父辈们流血流汗换来的啊。
  我马上给龙港镇的宣传委员杨道敏打电话,杨说,镇里感觉那个碑已经陈旧了,有损龙港形象数字印刷机,计划更换一个新的雕塑。
  我给报社报了选题,当天下午采访了时任龙港镇镇长汤宝林。在他的办公室,汤宝林劈头就说:这个碑是我带头拆的!
  他很善谈。谈龙港镇十年来经济发展缓慢,已经被后起的柳市、瓯北、塘下等乡镇迎头赶上;谈农民起初开拓创新精神的日益淡薄;谈行政机构出现了“小马拉大车”的现象。最后他说,我拆碑不是否定前人的成绩艾司科,而是破旧立新,给“农民城”赋予新意,警醒龙港居民不能“吃老本”。包装贸易
  那么龙港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汤宝林说,它应该成为鳌江流域区域中心城市。我又去拜访了陈定模,我问EFI,汤镇长把碑拆了,你心里怎么想?没有想到,这位龙港镇的缔造者哈哈大笑说,这碑早该拆了!“中国农民第一城”口气太霸道,仿佛老子天下第一烟草包装,按照我的意思,叫“中国第一座农民城”最合适,因为它确确实实是农民创造的,但龙港十几年来发展缓慢,是该敲警钟了。
  
  汤宝林和陈定模两位的话字库,给我的触动很大。仔细想想,这几年龙港确实落后了。想当初龙港青年王均瑶“胆大包天”的豪情壮举何在?龙港为什么从原来“温州第一强镇”的位置上跌落下来?龙港还会重现昔日的荣光吗?
  有人说,龙港之落后,落在经济,但是这只是表象。我可以大胆地说包装印刷,龙港之落后,实质是落后在“头脑”。以前,父亲这一辈人有一种不屈服于命运的精神,但是这种精神源流如何接续?少有人去探索问津。
  龙港就像一泓幽潭,我想沉落到水底一探究竟平装无线胶订联动线装机量调查,于是思考再三,就向报社递交了辞呈,夏总曾托某同事挽留,并托话,如想到温州发展特种印刷,可以马上调回总部,我还记得,那是2004年7月1日。
  我选择了一家龙港最好的民营企业担任董事会秘书,同时利用工作之便,收集龙港资料分色,与吴逢旭合作写作《温州试验》一书。期间得到年逾七旬的陈定模的极大帮助。在《温州试验》出版后,我特意跑到陈定模的老家——钱库陈家堡村一看。曼罗兰
  陈家堡村头,一座形状酷似北京天安门的“陈氏宗祠”格外醒目,据说,这座祠堂耗资几百万输纸,正是德高望重的陈定模出面当“首事”四处协调关系、到处“化缘”才得以落成。这是温州地区最大的宗祠。陈家堡的“宗祠”与“龙港城”可以说是传统与现代的变奏,二者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种神秘的精神联系呢?
  有学者认为,现代化是以牺牲传统为代价,乡土中国要融入现代的文明印刷商巡礼,就必须打破“差序格局”的长老统治。确实,经济越发达的地区,人们对宗族意识就越淡薄,人际关系趋向契约化,重法治供水/润版,龙港镇就是一个极为典型的例子。但是剥去表面光鲜亮丽的镀金,真实的精神世界呈现的是另一番场景。
  改革开放初期,温州的江南平原上,一群农民为了改变生存处境,还没有来得及洗去脚上的泥巴PS版,就涌入龙港成为市民。但“龙港市民”与西方城市的“市民”有着本质的区别。西方的城镇发育于成熟的“市民阶层”,而龙港城里的市民,乡土气息还没有完全挥发干净,在物质上也许接近了城市水平,但是精神上依旧停留在小农思想层面。这也许可以解释父亲为什么对我失去“铁饭碗”、不能“吃皇粮”而扼腕叹息。分色
  这也许可以解释身居闹市的龙港市民为什么热衷于给老家捐资修建庞大的宗祠。当然RIP,以现代的眼光苛求父辈有“刻舟求剑”之谬,我们只能寄希望于龙港年轻的一代,能够继承父辈的创业精神,摒弃“小农”观念,让农民城得到新生。
  龙港走好。
  (本文发表于《锦绣》杂志2010年第3期上海光华,编辑改名为《“农民城”赞美诗》)数码印刷印后加工


陈文苞专栏

总访问量:56516 更新时间:2013-01-10 09:40:04

经济师,复旦大学公共管理硕士(MPA)。曾经在报社工作,搞过新闻,后辞职下海,现在新雅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任董事会秘书。性格平和内向,喜欢读书写作。出版《温州试验》(合著)一书,在各级报刊发表8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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